第(2/3)页 四周死寂。 所有人都怔住了,连无药翁也停下动作,目光复杂望来。 云知夏却未停歇,她转向那名少女,声音沉静:“你能感知药毒?天生如此?” 少女点头,声音清亮:“我吃药无效。从小发热,汤药灌下去,如石沉海。但我能‘尝’到别人体内的味道——有人苦如黄连,有人腥似腐血,有人……甜得发腻,那是毒。” 云知夏心头一震。 天生无药体,反成药毒之镜。 这是医道从未记载的奇质,是命运的残酷,也是天赐的慧眼。 她正欲再问,地听僧忽然浑身剧震,扑通一声跪倒在地,双耳死死贴住黄土,面露骇然。 “南疆……地脉紊乱!”他嘶声低吼,声音颤抖,“药墟深处有‘心音’在跳!不是钟鼓,不是风雷……像在哭,又像在念经!一遍遍重复——‘药非万能……药非万能……’” 云知夏闭目,屏息凝神。 她不再依赖耳目,而是以“无药之觉”向内沉潜,意识如丝,穿透大地,直抵南疆深处。 刹那间,一幅画面在她识海浮现—— 一座巨大石像,无头,立于幽谷深渊之中,双掌托举一本燃烧的典籍,火焰翻卷,字字如钉,烙印于虚空: “药非万能,医者当察本源。” 那不是遗言。 是警告。 是千年前某位医者,以生命刻下的箴言—— 当医术沦为权贵垄断的工具,当药成为敛财杀人的利器,医道,便已死了。 她猛然睁眼,眸中寒光乍现。 “我们走错了方向。”她低声道,“他们要我们去找药神遗迹,可真正的答案,不在典籍,不在神像。” “而在人。” 她转身,目光扫过无药翁、静脉童,扫过那些在绝望中挣扎求生的百姓。 这些人,才是医道最后的火种。 夜色渐临,一行人寻得村外一座破庙栖身。 庙宇倾颓,神像倒塌,唯余半炉残火在角落苟延。 无药翁默默拾柴添火,架起陶罐,煮起一锅野菜汤,汤色清寡,却香气朴素。 墨三十一警觉环顾,地听僧继续伏耳听地,花语者静坐一隅,银瞳映着火光。 云知夏站在庙中央,望着那跳动的火焰,久久未语。 忽然,她抬起右手,掌心向下,五指微张。 一缕无形气流,自她指尖悄然扩散,无声无息,弥漫整座破庙。 夜色如墨,浸透破庙残破的窗棂。 风从断壁间钻入,吹得那半炉残火忽明忽暗,映在云知夏眸中,竟似有星火流转。 她掌心仍悬于半空,五指微张,那一缕无形气流早已无声蔓延,如春藤攀枝,悄然渗入庙中每一寸空气。 十余名蜷缩在草堆上的病患,在不知不觉间,身体竟起了变化—— 一名咳血三日的老妪忽然呼吸顺畅,干裂的嘴唇微微颤动,竟缓缓坐起;一个因疫毒腹痛蜷缩的少年,紧皱的眉心渐渐舒展,冷汗退去,额头竟沁出细密温汗;就连角落里奄奄一息的婴孩,也停止了抽搐,发出一声微弱却清晰的啼哭。 死一般的静。 墨三十一瞳孔骤缩,手中刀柄“哐”地撞上石柱。 第(2/3)页