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6章 示威-《金枝与狗》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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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“我说的?”唐娴茫然。

    “英光皇帝养了两只爱吃竹子的黑白熊,觉得寺庙里的竹子沾了香火气,味道会更美味,就命人把佛光寺的竹子砍光了。”

    竹子都砍没了,她是怎么在竹林里遇见的烟霞?

    唐娴心中涌上一股说不清的滋味,想说皇帝荒唐,又觉得自己时运不济,最后蹙着眉头问:“英光皇帝是谁?”

    庄廉又笑了:“姑娘连英光皇帝都不知晓,这几年是被困在深宅不得外出?”

    唐娴心中一惊,再次懊悔自己无意间漏了马脚。

    所幸庄廉未打破砂锅追问,给她解惑道:“是容孝皇帝的孙子,二皇子那一脉的,前年登基,在位六个月,坠马而亡。仔细算来,当今圣上该唤他一声堂兄的。”

    不孝子孙。

    唐娴心绪纷杂,绷着嘴角在心底暗骂这个便宜孙子。

    该解释的解释完了,庄廉眼中笑意敛起,正色道:“烟霞窃宝在前,险些坏了公子的大事,便是被凌迟也不为过。公子不会过分为难姑娘,但若姑娘执意与烟霞同污,那便休怪我家公子无情。”

    唐娴抿紧嘴巴,心乱如麻。

    被困的这几日,她大约也看出来了,对方真想逼问她的话,多的是法子。可到头来,用在她身上的只有言语的恐吓与些气人的手段,根本算不上逼供。

    可她没法说。

    默然行至一处偏院,庄廉停下,脸上重新堆起笑,道:“宅子里不养闲人,姑娘既要食宿,须得做些扫洒的活。”

    他向后看去,侍卫上前,递来一把扫帚。

    “劳烦姑娘将院子里的落叶清扫干净。”

    唐娴呆呆接过,犹豫着是否多问他些什么,却见庄廉不知动了哪里,只听“轰”的一声,边角处有一道石门打开。

    她下意识看去,见石门里面黑黝黝的,深不见底。

    庄廉从侍卫手中接过一盏灯,弯腰进入,很快被黑暗吞噬。

    那道石门也未合上,就那么大咧咧地张着。唐娴隔着几丈距离看去,觉得那像极了野兽大张的嘴巴,也像极了容孝皇帝的厚重墓门,叫嚣着想把她吞进其中。

    落在身上的日光开始变得冰冷。

    唐娴紧抓着扫帚的手心却开始冒汗。

    “啊——”

    凄厉的惨叫声从石门中传来。

    声音尖锐刺耳,余音如波浪撞击着墙壁,在庭院上方层层回荡。

    唐娴恍若感受到声音的波纹擦过她的手脚,推动着她,使得她战栗着后退了一步。

    她听出来了,是岑望仙的声音。

    这是示威。

    唐娴看懂了,等他们的耐心耗尽,自己将会与岑望仙是同样的待遇。

    .

    夜幕深重时,云停方才归来,洗漱罢,去书房处理这两日堆积起的书信和奏折。

    自他年满十七之后,西南王就没理过封地政事,现在更上不了手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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