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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“假如，他变成了敌人怎么办？”

    玄英摊了摊手，道：“既然已经是敌人了，你说还能怎么办？当然是死磕到底呗。”

    王小天若有所思的点点头。然后，他望着那些畏缩在栅栏下，乞丐一样的修行者，道：“他们为什么非要留在这里？以他们的实力，回到东楚国，不比呆在这里强上百倍？”

    玄英想了想，道：“我也不十分清楚原因。不过，我想离不开两方面。”

    “一是面子。敢来挑战大荒的，都是天赋、资质过人的修行者。他们中的很多人，当年都抱着‘出人头地，衣锦还乡’的念头，意气风发，夸下海口，离开家乡，来挑战大荒。”

    “然而，理想是美好的，现实是残酷的。他们沦落到现在这个地步，哪里有脸面，直面自己当年夸下的海口？怎么回去见父老乡亲？”

    “二是没门路。他们中的一些人，并不是来自东楚国。没有合法的东楚国身份，如何进关？就算想办法混进去了，如何融入东楚国？搞不好，会被当作间谍，直接干掉。”

    王小天道：“那，他们难道就耗在这里等死？”

    玄英摇头，道：“有时候运气好，他们也能干些活，挣口饭吃。你看那边，那个的厨师，就去找人干活了。”

    王小天看到，果然有个厨师打扮的胖子，到一群乞丐般的人中，随意指了两个，带着离开了。

    他问道：“那要运气不好呢？”

    玄英叹了口气，“傻孩子，运气不好，哪里会有什么办法？”

    王小天的寒毛都竖了起来。他听懂了玄英话中的意思，运气不好的话，那些人就只有死路一条了。

    玄英感慨地道：“生活从来就是沉重的。这个世界，哪里有那么多岁月静好，鸟语花香？怎么可能好事全都让你赶上？如果有人能为你挡风遮雨，撑起一片晴空，你就知足吧。等真走投无路的时候，后悔也来不及了。”

    王小天被她搞的心情抑郁，无奈地道：“四姐，你想劝我跟你走，直说就是了。用不着非得把我的心情，搞这么坏吧？至于嘛？”

    玄英顾左右而言他，“呵呵，今天天气不错哈。”

    王小天抬头，看了眼半边红彤彤的天空，以及杂质肉眼可见的污浊空气，忍不住吐槽，“这鬼天气，哪里好了？你这不是睁着眼睛说瞎话吗？”

    玄英也觉得尬尴，于是道：“呵呵。走，我带你尝尝，这里最有名的赤焰冬泉酒。”

    酒馆就在广场旮旯的一个破烂棚子里。玄英一路走来，不断有人上前，向她鞠躬问好。其中一些人，打扮的还算周正，但更多的，是衣衫褴褛，灰头土脸的乞丐。

    对任何上前问好的人，玄英都面对温和地笑容，一一回应，虽然耗费了不少时间，但她脸上，没有露出任何不耐烦的神色。

    直到走到酒馆的棚子前，才没有人继续过来。

    棚子里摆了一些，做工粗劣的巨石桌凳。此时，并没有客人，只有一个老年虎人，站在摆满东西的长条石后面，用一条勉强能分辨出，曾经是白色的毛巾，擦拭着一盏盏银杯。

    这个虎人身上，穿着粗糙的灰褐色皮马甲，露在外面的皮肤上，覆盖着厚厚的土褐色的毛，毛色干枯，没有光泽，而且沾满了污渍。

    虎人的身形有些佝偻，从左额角到左鼻翼有条伤疤，不过左眼并没有受伤，还能炯炯有神地望着他们。

    看到玄英，老虎人咧嘴笑了，露出嘴里的两根折断的下犬齿，声音低沉地道：“您好，玄英女士。”

    “您好，断牙先生。”玄英的声音一如既往的温和平静。

    打完招呼，老虎人低下头继续忙自己的，丝毫没有招待玄英的意思。

    玄英也并不在意，随便找了个位置坐下。

    王小天也赶紧跟着坐下，轻声问道：“刚才那些人，为什么都过来向你打招呼？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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