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九回 密约计(下)-《剪国》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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两厢作别,琼英教那数十汉子随那一伙接应人手,临行时秘谓道:“想你等也有时迁处接应,却不可大意,须阵前换将时,jǐng惕这等土豪骤然发难。若如此,他一伙也不必多心,自有计较,但将那千余人,倘若多一个带回山里,往后便是多一个弟兄。”
领头的道:“临行时候,大娘子早有分付,将退归山路,蜷伏所在,俱在图子上有注,只是这千余人,只恐内中更有两庄庄客,多是亡命之徒,一旦潜藏,倘若鼓动生事,只怕不妙。”
琼英笑道:“可见念奴曾有失算处么?必有算计,只谨记了,明rì时分,尽长旗鼓,翻出这一方田地,鼓噪而去,往定水泊疾奔,一旦变起,不可恋战,须知你等大功,只看这千余人手里折损几多。”
一一叮嘱,入夜上得山来,念奴教她早些歇息了,眼见天明时候,亲来约道:“战阵付将,须有阵前做主的,你若得暇,就此随我去了,那李应如今只怕不敢暗下杀手,倒是这祝彪,整rì阶下弟兄奚落,以他心胸,容不得如此,倘若激以言辞,定然生事,你只须将此人看住。”
琼英整束行装,又将飞石锦囊里多添几枚铁蒺藜进去,闻声问道:“你若也去了,周遭不见个看护的,倘若反教他乘,如何是好?”
念奴只笑不语,两人引女军十二人,又取这些时候来看押俘虏三五十个弟兄,不教打号旗,只教安排了舟船,正在金沙滩头等候。
一行往后牢里去,将铁门内,一一排开四个俘虏,关胜那处,屋舍宽敞,烛火不灭,此人颇有肝胆,纵然身陷囹圄,不惊不慌,反问喽啰们要些竹简书籍,整rì除却洗刀,便是坦然就食欣然翻书。
第二个里头,董平甚无模样,此人xìng情激烈,他那双枪,自然不容立在手边,如今正是四更时分,许是连rì来翻腾困极,正蒙头大睡。
另一个,便是扑天雕李应,蜡黄一张焦面,眉头时常紧锁,此人颇为古怪,白rì里沉沉歇息,如今夜里,偏生来回踱步,不时将邻栅里祝彪瞄半眼,愈发深沉莫测。
那关胜听得门锁响动,往栅窗外瞥一眼,此处乃是个绝壁,远远可见星生水尽头,烟波皑皑方起,料定必然无他甚事,垂眉卷了书册,形如石雕。
李应确知,定然与他有干系,那看押喽啰手中,扛住点钢枪又一卷皮裹,里头飞刀森然,便是他趁手利器。
祝彪遽然扑上铁栅来,嘶声喝道:“杀又不杀,倒是为何?倘若今rì不杀,得一rì卷裹而来,马踏梁山泊,定教一个不留。”
念奴教众人:“将这两个,一起捆了。”
李应默然就缚,祝彪依旧挣扎不休,惹起那等xìng子,劈面一拳打得昏厥,四马攒蹄掉将起来,那李应放眼只一看,微微摇首,这等自取其辱,何苦来哉。
“yù以我两个作何甚来?”
念奴唇角轻扬:“倒是你那李家庄里,颇有几个忠心耿耿的,不知何处将来数百人手并数十个工匠,换取扑天雕xìng命回归,正要礼送下山去。你自是明了的,如今既有此行,张叔夜大军,已在彀中,沿途休教作难,庄主千金之身,只怕当不起山内弟兄照应。”
便教将那祝彪,将一根枪杆横穿了绳索双人抬了,晃悠悠行不半路,将个祝彪颠簸而起,反为那周遭数人又好生奚落嗤笑,怒发勃然,又看李应只教束缚双手,上船也十分轻盈,愈发愠怒。
桨声击破水露调,荡出芦苇丛来,早有斥候往内来,报道:“那厢里早安排妥当,只待将人手交付,便可引上山来。独龙岗上那三户人家,但凡在此的,尽在彼处相侯。”
陡然间,再行片刻,琼英念起一个人来,讶问念奴道:“那青面兽杨志,怎生几rì来不见踪影?莫非姊姊教他流落江湖里去也?”
一言未落,前头芦丛里跃出条小船来,撑篙者水寨里渔汉,船头立着个大汉,怀抱一把刀,方巾裹了额,迎面叉手而叹:“江湖之大,果然再无杨志立足之地,那一伙虞侯并了谢都管,将生辰纲失陷罪责,都落在某一人身上,天下画影图形处处捉拿,与其这般躲躲藏藏,不若便在山里,索xìng只是讨一口饭吃。”
原来杨志昏厥里教擒进军里来,待醒时,众人尚未上山,自知这一伙义气甚重,当面来请辞,念奴也不留他,委些金银,又赠好刀一口,礼送而去。这杨志也甚机敏,那官场里许多龌龊,他怎不知?当时连夜寻个村落,买些酒肉饱餐一顿,次rì往城镇里行不多远,果然城门口赵楚一伙画影图形之下,便是他。
那告示上写地明白,道是青面兽与贼寇勾结,陷落生辰纲,如今已又一番割除告身,自江州出公文,言道无论生死,只管拿住。
杨志当时心知,那蔡九为官虽不见得十分好,交结八方,手段不寻常,他若将这告示已贴来此处,必然天下到处都是。以那连绵数丈告示里,一伙反了的好汉人多势众,休说常人,便是州府,几个胆敢捉拿?他这一人,形单影只,那告示上说得明白,倘若生擒,赏钱八百贯,便是杀死,只须剥面皮去,也能得五百,重赏之下,何处是个藏身之所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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