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二百六十九章 岐山大捷-《神皇纪元》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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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吐蕃人虽然人人勇猛,却也难挡威猛如虎的楚彦。眨眼间已有五六人被楚彦劈碎于马下。将勇则兵勇,三千唐军铁骑都深信后方有大军增援,士气如虹的冲杀进来。一轮骑射箭雨下来,吐蕃大军猝不及防人仰马翻,先失了一阵。

    没多久,两拨人马就混战在了一起。吐蕃勇士的单兵作战能力,还是略强于唐军地。可唐军装备优良再加上眼下士气正旺,弥补了一些个人战斗力的不足。两拨人马厮杀成了一片,一时倒也难分伯仲。黄土地上血雾喷洒,肢体飞扬。

    萧云鹤驻高观望,见楚彦一时难以取胜,下令道:“擂起鼓来。大声呐喊。”

    四面八方埋伏地兵马,有鼓的擂鼓,没带鼓的齐声呐喊起来。顿时,战场四周鼓声大作,吼声如雷。吐蕃人不明虚实,以为唐军埋伏的兵马就要一起杀出,顿时吓得心惊胆颤,无心恋战。

    一阵牛角吹响,吐蕃骑兵开始败退,如同潮水一般朝后方飞快闪去。

    楚彦出了胸中一口恶气,怒挥长刀将一人连头带肩砍碎,大声喝道:“兄弟们,追!杀光这群杂碎!”

    三千先锋骑发出巨吼,奋马狂追,一阵砍杀。

    “放箭!”眼看着有许多吐蕃人要逃走,楚彦又下了令。

    一轮箭雨铺天盖地而来,又有数名吐蕃人惨叫落马。受惊了的马匹仓皇四遁。

    站在高处的萧云鹤心静如水,将眼前一幕看得清清楚楚。楚彦追出一段以后,萧云鹤果断下令:“鸣金收兵。”

    追得正起兴,楚彦突然听到后方传来鸣金之声,愕然不解。但军令如山,他当即下令:“撤退!前军当作后军,弓箭掩护。后军回身当前军,层层撤退。”

    萧云鹤看到楚彦有条不紊不慌不忙的撤了回来,挑嘴微笑道:“楚彦,还真是一名沙场宿将。临胜不骄,进退有序。”

    武元衡在一旁说道:“这一仗,也算是小胜一局,博了个开门红。不过,吐蕃人果然奸滑呀!看来他们的目的,真如我们所料的那样----扼险而守,意在剑南!”

    虽然是打了个胜仗,但楚彦回到帅帐时仍然有些气鼓鼓的。他是个爽利人,直言快语的对萧云鹤说道:“大人,末将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将吐蕃蛮子勾了出来……怎么、怎么明明进了包围圈,却不将它吃掉?!”

    萧云鹤招了招手,示意楚彦坐下来:“楚彦大将军,稍安勿躁。我军在试探吐蕃,明显他们也在试探我们。这就跟钓鱼一样,鱼儿还在试探,如果仓猝起钩,只会将他惊走,再也不敢来了。”

    楚彦刚从战场上回来,热血正在沸腾来不及细想。这时才恍然大悟,连连抱拳赔罪:“原来如此----末将无礼,请大人恕罪。”

    “不必多礼。你有这样的疑惑,也是人之常情。”萧云鹤微笑宽慰他起来,“刚刚交了一下手,你有什么感觉?”

    楚彦浓眉紧锁思索了一番,说道:“感觉很怪异。吐蕃好像不是吐蕃了。以往他们哪里还用得着我们去挑唆,常常一见了我们的人不顾一切的就杀将出来了。可是这一回,我让几十个懂番语的卒子将天底下最难听的话都骂了,他们才懒洋洋的派了五千余人出来跟我们迎战。”

    “这就对了。”一旁武元衡微笑说道,“看来,我们预料得没错。吐蕃屯兵于此,其目的并不是想入侵中原;而是扼险而守,阻止我们下剑南和收复凤翔府这一处军事要塞。”

    “不错。”萧云鹤点头赞同,然后说道,“与李晟取得联系了么?”

    武元衡答道:“暂时还没有。泾原节度离此地大约二百里之遥。快马奔腾往返最快也要两天两夜。”

    萧云鹤又拿出了地图,细细参详了许久,说道:“泾原节度、岐山以及我军所在地方,刚好是一个三角形。如果约齐李晟强攻岐山,倒也不是没有取胜的把握。不过,难免会增大伤亡、拉长战线拖延时间。战场之上瞬息万变。如果不能速战速决,对我军将十分的不利。吐蕃坐吃凤翔的补给物资,而我们要靠后方运送粮草,这是十分吃力的。简单算个帐,从国都运粮食到我们这里,路途虽然不是非常遥远,但我们吃一斗粮。几乎就要花十斗粮的代价来搬运。所以,战争对国力是一个极大的损耗。关内刚刚爆发过粮荒,经不起折腾呀……”萧云鹤曾经也是统筹全局的上位者,现在又是临阵统帅,深知战争地要害之处。国虽大好战必亡。打仗耗的就是钱米,打的就是国力。吐蕃人靠劫掠维持补给,他们可以耗,可是唐军却是耗不起的。

    武元衡点了点头,说道:“知兵者不好战。大人深明其就,思虑得有道理。无论胜败,战争对我们中原农业大国来说。都是一个巨大的损耗。臣下以为,汉王要想急战取胜,也不是没有办法。”

    萧云鹤眼神一转看向他:“有何良策?”

    “臣下记得汉王之前曾提起过,驻扎在岐山的吐蕃人吃水的问题。”武元衡一手指向地图上岐山地方向,“臣下以为,我军恰好可以在这方面做做文章。”

    楚彦也围凑了过来:“长史大人,你就快说吧,别拐弯抹角的了。急得人心里慌。”

    萧云鹤呵呵的笑:“看来伯苍恰好与我想到一块儿去了。我也正在往之方面打算。既然你有了妙计,就先说出来听听。”

    “是。”武元衡也不扭捏作态了,侃侃说道,“方才我们领兵推进准备接引楚彦大将军的时候,臣下特别留意了一下岐山附近的地貌特征。我发现。他们屯兵于南麓与五丈原,其用意当然是为了占据有利地形阻挡我军。但细下一观察。就不难发现,这两处地方十分地方便取用饮水。吐蕃人住在高原不会打井,只会从河水中取用饮水。人饮马喝,四五万人一天消耗的饮水何其巨大!离他们屯兵之所最近的一条河,就是七星河。眼下正值春汛河水升涨,十分顺利的满足了他们饮水的需要。可是,如果我们绕道十里从上游将此河截断或是让它改道走入渭河,也是十分轻松地事情。这样一来,吐蕃人断了饮水,必定不战自乱。到那时候,我军就有可趁之机了。”

    萧云鹤与楚彦对视了一眼,齐声道:“可行!”

    武元衡接着说道:“今日一战后,吐蕃不明我军虚实,必定死守不出。楚彦大将军不妨再去挑战,奸狡的吐蕃人以为我军故技重施,一定不会出战。只要他们紧守岐山营寨,我军就大可以派出一队人马绕道隐隐而行,前往十里外的青石子坡河道,让七星河断流。没了饮水,吐蕃人必将自乱。到时候,我军再来一个引蛇出洞,就不难让吐蕃人从岐山上走下来了。只要他们进了我们地埋伏圈,这仗就容易打了。与此同时,可以联络泾原李晟:只要我们这边打响,就让他出兵奇袭,占领岐山的吐蕃营寨。对他们形成南北合围,关起门来打狗。只要岐山这边拿了下来,凤翔府就会**裸的暴露在我们面前。一鼓作气拿下凤翔府军镇,盘踞在五丈原的吐蕃残兵,不过是丧家之犬无根漂萍,不足为虑!”

    萧云鹤听完这席话,转头对着楚彦一笑;“怎么样,不错吧?”

    楚彦愕然的惊喜道:“这读书人的脑子,就是好使啊!武长史也是第一次来凤翔、第一次上阵吧?却对这地方了如指掌,真是让人佩服!汉王本就是神机妙算用兵如神了,现在再有了鬼神莫测的武长史从旁辅佐,我军想打败仗都难哪!”

    萧云鹤哈哈的大笑起来:“楚彦,你也别太夸他了----既然伯苍提出了这样地妙计,我们就按部实施,狠狠的算计一回智术短浅的吐蕃人吧!”

    武元衡也不骄傲自满,拱手轻声道:“汉王,臣下初次上阵,不过是纸上谈兵……具体该如何办,还请汉王自行斟酌。小心为上。”

    “你的计策很好。”萧云鹤十分肯定的夸赞道,“稍后我们就将高固等将唤进帐中,安排这一次地战事。”

    武元衡略自有些愕然,但他从萧云鹤地眼神中品读出了一丝异样:汉王,这是有意地在众将面前,提高自己的威望……这条计策本身,正如他自己所说。不过是纸上谈兵。肯定存在许多的疏漏地方,以汉王用兵的能力,没理由想不到的……

    不久以后,倾巢而出了一回的唐军略作整顿,迅速安顿了下来。楚彦出兵小胜了一仗。好歹也杀敌数百近千,收获了数百马匹。功劳薄上先记了他一功。

    琐事忙碌完毕,萧云鹤将诸军大将都叫到了帅帐里,安排下一次军事行动地安排。萧云鹤在解析作战计划与分派人手的同时,反复说了数次长史武元衡的计谋。让高固、唐汉臣等人,顿时对武元衡刮目相看。武元衡也不动声色,在一旁细心观察着汉王挥毫自如的调兵谴将。就算他武元衡是不出世的天才。经验这种东西也不是一朝一夕就可以具备地。萧云鹤一面注意培养他的威信,另一方面在有意的帮助他集累行军打仗的诸多经验。因为萧云鹤发现,武元衡这人不仅智慧过人,在军事方面更有难得的天才,大局观极佳。若加以培养和引导,将来不难成为一名出色地统帅。

    瞬息间,七路大军又被折合成五路人马,楚彦、高固、宋良臣、唐汉臣与汉王自己各领一军。分派得井井有条。只等与泾原李晟取得联系,行动即可展开。

    接下来的两天里,楚彦按计而行,每日到岐山吐蕃寨前挑战。不出武元衡所料,吐蕃人果然用弓箭死守营寨龟缩不出。两天以后。泾原李晟派了一员副将到了汉王帅帐中。萧云鹤写下了一封亲笔信,让他转交李晟。约定泾原大军配合这一场大战。

    一切准备就绪,巨大的捕网铺天展开,只等吐蕃野狼钻进来受死了。

    也是天公作美,这两日晴得可以,艳阳高照。萧云鹤连日来细心观察,发现岐山地吐蕃大军正如武元衡所说,每日在七星河中取水无数。

    时机已到,萧云鹤让高固率领着一千步卒,带齐了麻袋斧锹出发了。同时,让楚彦带足了人马再去挑战,并让郭钢率领三千轻骑,沿着七星河巡视。若有发现吐蕃人前来取水,就乱箭射杀。郭钢跟着出来有一段日子,还一直没有分派过什么有趣的差事,一直有些闷闷不乐。这一回萧云鹤也算是照顾了一下他的情绪,分派了这一个可有可无、只胜不败的差事给他。

    三天以后,七星河轰然断流。吐蕃人前来取水变得极其困难,之前频频被唐军袭扰倒也还罢了,现在河里根本就没有水了。就算是死力冲到河边来抢水,面对的也是一堆稀泥与水草。

    与此同时,萧云鹤却将大军不动声色的埋伏分拨了下去,本来的军寨里虚扎旌旗,时时擂鼓虚张声势。吐蕃人完全摸不清了唐军的动向虚实,只感觉眼前一阵阵危机。可要他们就这样轻易地放弃岐山这处要塞险阻,却又是绝不甘心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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