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(1/3)页 原主这位高中同学名叫周安泰, 从原主的记忆里,林知言知道原主跟周安泰的关系极好,两人虽然家世不同, 但志趣相投, 在中学时还共同组建了文学社。 今年上半年,在二人即将从余州市立中学毕业的时候, 因着周安泰父亲病重,他便在报考高等学府时选择了离家更近的省立师范学校, 打算毕业后从事教书育人的工作。 而原主则因父亲林兆勋希望他将来能够从政,考入了燕大法学院。 在原主远去北平求学的这半年里, 周安泰在师范学校因受新思潮的影响, 加入了青年社。 下半年, 外蒙在苏俄的支持下宣布脱离中国后,国内群情激昂, 有志之士一致要求南北政府暂停内争, 一致对外,决不能让外蒙脱离出去。 然而北方政府此时正忙于打击南方政府发动的护法运动,再加上政府内部分成数个军阀山头, 各有私心, 甚至还爆发了军阀派系战争, 根本就分不出精力,也抽不出兵力去阻止。 如今的余州正处于南北势力交错之地, 为了争夺余州的实际控制权,南方政府便借着这个机会,不停的在报纸上对北方政府展开舆论抨击。 大骂他们只顾内斗, 无视国家分裂, 号召天下仁人一起加入到反抗军阀专政的运动中来。 省立师范学校的青年社里不少人就受到这股舆论影响, 在社长的组织下,响应号召,于前天举行了爱国青年学生大游行。 学生运动开始后,潜伏在余州的南方势力暗地搅动风云,不到一天时间,原本简简单单的学生运动,就演变成各行各业的游行大罢工,以致大半个余州都陷入了瘫痪。 本以为只要大罢工持续的时间再久些,就能对北方政府在余州的统治造成极大的打击和动摇,但是显然他们都低估了北方政府继续掌控余州的决心。 余州市长夏允和身为北方政府任命的官员,在接到上级的镇压命令后,很快就行动了起来。 在学生运动开始的第二天,夏市长直接从周边抽调了数百名军警,大肆抓捕青年学生以及潜伏的革命党,并驱散游行队伍。 作为师范学校青年社的新晋成员,周安泰自然也参与了这场游行。 在警察抓捕的时候,周安泰根本来不及跑,就被抓住投进了牢房。 这两天外面的学生游行和大罢工闹出的动静不小,林知言当然有所关注,只是他没想到周安泰也参与了其中,还被抓了起来。 前天他在医院见到周安泰的时候,周安泰并没跟他透露会参加学生游行运动的事。 想到原主父亲林兆勋目前在政府里工作,对方可能是心有顾忌,才没有跟他说这些。 对这个时代的爱国热血青年们,林知言心中自有一股敬意。 尤其周安泰还是原主的朋友,他的家人既然找上门求助,自己能帮肯定是要帮的。 只是他才刚来到这个世界没几天,还没来得及经营任何势力,原主又只是个普通的富家少爷,想靠自身力量将人从大牢里救出来,并不现实。 于是林知言便将主意打到了原主的父亲林兆勋身上,想请他帮忙。 林兆勋得知大儿子想从牢里捞人,还是一个因为参加游行运动被抓的青年社学生,不禁有些头疼。 这几天他所在的工商司,因为全市游行大罢工的事已经乱成了一团。 不只是他主管的部门,其他部门也都受到了不同程度的影响。 如果大儿子的同学只是参加了一场单纯的学生运动也就罢了,偏偏这场学生游行最后演变成了大罢工和骚乱。 还差点被潜伏的南方革命党抓住机会,掀翻了北方政府在余州的统治。 在军警镇压游行队伍的时候,那些潜伏的南方革命党都提前得到消息跑路了,夏市长费了一番力气,最后也只抓到了一帮顶在游行队伍最前头的青年学生。 对这些青年社的学生,夏市长现在可是深恨不已。 虽然这帮学生是被革命党给利用了,但若不是这帮青年社的学生非得组织游行,也不会给那些革命党引发大罢工和骚乱的机会。 林兆勋想起下午开会的时候,市长夏允和气急败坏地要拿这帮被抓学生开刀的话,不甚乐观的摇头。 夏允和既然要拿这些青年学生撒气,就不会轻易把人给放了。 虽然关在牢里不一定会有性命之忧,但这帮学生肯定是要吃些苦头的。 即便是他出手,想马上把人捞出来,也非常困难。 不过困难不代表做不到,他这个工商司的司长在市政府里还是有些脸面的,如果他愿意出面担保,再上下打点一番的话,应该还是可以将人保释出来的。 林兆勋本来并不想帮忙,毕竟对方跟自家没什么关系,只是大儿子的高中同学,最后却没能顶住儿子的缠磨。 得知林家愿意帮忙捞人,周家自是千恩万谢。 周安泰的父亲已经去世,他母亲只是个妇道人家,碰到事除了在家里哭,根本帮不上忙,因此求上门的是周安泰的二叔周凤衍。 周凤衍经商多年,在钱财上是不缺的,林家愿意出面替侄子担保已经非常让他感激了,打点关系的花费自然不会再让林家出,便急急忙忙的回家筹钱。 林家在余州经营百年,不管是家族声望还是人脉关系,都令夏允和这个外地来的市长不敢小觑。 得知林兆勋想保释一个刚被抓进牢里的青年学生,夏允和心里虽然有些不痛快,但见林兆勋不仅出面求情,还送了不少好处给他,便选择睁一只眼闭只一眼。 反正那个叫周安泰的学生只是刚加入青年社的新人,放了也碍不着什么,他多得是撒气的对象。 保释的整个过程进行的还算顺利,第二天中午,林知言就见到了被周二叔拉着上门道谢的周安泰。 经过这番牢狱之灾的打击,原本性格还算开朗的周安泰,整个人都沉寂了不少。 见侄子这副低落的样子,周二叔虽然心疼,但想起自己之前去牢里接人时,侄子的反应,他就觉得格外糟心。 自己花了那么大一笔钱为他打点关系,上下奔走,又求了林家人出面帮忙,好不容易才让夏市长同意放人,哪知道在见到侄子时,却差点功亏一篑。 倒不是监狱那边有人拦着不愿放人,而是他侄子周安泰的书生意气病犯了。 同学们都还关在牢里受苦,自己却要被家人救走,周安泰感觉自己有些对不起跟同学们的革命友谊,便想拒绝二叔的援救,继续留在牢里跟大家同甘共苦。 周安泰想同甘共苦的话一出,差点没把周二叔气的厥过去。 要不是跟周安泰一个牢房的几个学生拼命劝他,说是只有他先离开了牢房,去了外头才能帮忙奔走,想办法救他们出去,周安泰指不定真就不出来了。 周二叔越想越气,对周安泰完全没了好脸色。 林知言刚开始还不知道这叔侄二人间发生了什么,见周二叔的脸色实在难看,问起他,才知道周安泰这个愣头青还有这样的想法。 周安泰悻悻然的摸了摸鼻子。 第(1/3)页